教育心得:教無常形,育無常勢,愛無常情
教育心得:教無常形,育無常勢,愛無常情
先蹭蹭“豫章書院“的熱度
2017年10月26日,一篇《中國到底有多少個楊永信》引發(fā)了聲討“豫章書院”的輿論戰(zhàn)(當然,也有現(xiàn)實行動……);事件卻因為11月5日“家長請愿”,發(fā)生了局部逆轉(zhuǎn);11月13日,中國青年報以《豫章書院學生:不能說父母不愛我,只是方式不對》為題發(fā)表文章,對事件進行反思,多家媒體加入轉(zhuǎn)載隊伍……從一邊倒的聲討,到局部逆轉(zhuǎn),再到各方的反思與理性的回歸,這個過程中,有一個基調(diào)沒有變——體罰學生不合適。
馬卡連科在其代表作《教育詩》中,敘述了高爾基教養(yǎng)院的一群流浪兒童,從不遵守紀律的烏合之眾,逐漸轉(zhuǎn)變?yōu)閳F結戰(zhàn)斗的集體,成為蘇維埃新人的故事。在這個過程中,馬卡連科作為教養(yǎng)院的負責人,也曾動用過“禁閉室”等工具(當時遭受了蘇聯(lián)許多“教育專家”的詬病)——這算是一種體罰嗎?但是從結果來看,似乎并不差。我們可以因此為體罰學生辯護嗎?尤其是在面對“問題學生”的時候?
答案是可能是“不能”,因為有人看到賈政打賈寶玉的時候就會淚流滿面,更別說打那么可愛的小孩兒了——他們是祖國的花朵,民族的未來,是萬萬打不得滴。這么說,我也可以理解,但卻不能接受這樣的邏輯——正是因為他們是祖國的花朵,民族的未來,所以他們必須成長為有理想、有道德、有紀律、有文化的新青年,而不是成為“問題學生”。而現(xiàn)實的問題是,他們很多已經(jīng)是真正的“問題學生”了;我們暫且不論豫章學院的教學內(nèi)容與形式,更不討論它的辦學利益鏈等問題,單就“戒尺”、“龍鞭”等懲戒措施而論,能反映出學院老師的變態(tài)與惡毒嗎(網(wǎng)上曬出的被打后的照片,確實觸目驚心)?能反映出家長對學生的“恨”嗎?我想這樣的結論也不失偏激。
從教幾年的經(jīng)歷,使我以溫和寬容而揚名于學校班主任隊伍,但面對既不會講道理也不愿講道理的學生時,我的怒氣也抑制不住地從心里往外噴,盡管我能克制住動手的情緒,卻不能否認在某些瞬間有使用武力的沖動——這種沖動往往伴隨著深深的無力感與挫敗感。因為有些學生(當然還不能被定性為“問題學生”)的確會讓人對整個人生、整個教育、整個世界產(chǎn)生無限的懷疑,并且是沒有任何希望的懷疑——在這種情況下,訴諸武力或許真是一種最后的掙扎了,也是一種最原始的沖動了;(我絕對沒有暴力傾向!)但每次當我從那種憤怒的情境中脫身出來,再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(tài)反思時,又會發(fā)現(xiàn),我的憤怒可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,只不過在哪個情境之中,我太投入了——因此,歸根到底是因為我的全情投入沒有得到應有的反饋,所以才感到憤怒。(但不應該得到應有的反饋嗎?)做一個大膽地假設,如果我因為一時憤怒而動手打了學生的手心,學生能體會到我的良苦用心而發(fā)憤圖強嗎?我想產(chǎn)生這種可能的概率在50%以上,但我一直沒有嘗試過——盡管,我相信學生可以體會到一個全情投入的老師的“恨鐵不成鋼”,甚至是老師的愛與期待。
“豫章書院”的體罰,或許也有類似的憤怒與沖動,或許沒有,因為他們的打法已經(jīng)制度化了;制度化的東西,人的感性成分在理論上應該慢慢淡化,直至最后消失——什么級別的人可以記什么樣的體罰工具,什么級別的人可以實施什么樣的懲罰,在“豫章書院”是很清晰明了的。正是因為其已經(jīng)制度化了,所以實施體罰的老師在實施過程中,可能也只是充當了某種工具而已,他們或許有瞬間的憤怒,但很快就會化為烏有,搖身一變成為一個不再獨立情感的懲戒工具,如此他們的懲戒就變成了機械的體罰,甚至是完完全全地暴力施加者,不再有情感全情投入的前提。而整個懲戒過程也就變成了“問題學生”與一種冷冰冰的制度的對抗,學生有獲勝的可能嗎?任何個人與制度的對抗,幾乎都是死路一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