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千零一夜補鞋匠邁爾魯夫的故事(2)
“你是哪里人?”
“埃及人?！?/p>
“你肯定經(jīng)過長時間跋涉后，才到這里的吧?”
“不，我是昨天下午才離家的。”
跟邁爾魯夫談話的人哈哈笑了一陣，對左右的人說：“你們瞧他胡扯什么?”
“他說什么?”人們問。
“他說他昨天下午離開埃及，現(xiàn)在就到了這里?！?/p>
人們立即圍攏過來，大家取笑邁爾魯夫道：“你要不是瘋子，絕說不出這樣的話來!怎么可能昨天下午離開埃及，今天早晨便到這兒來了?你知道埃及離這兒有多遠嗎?告訴你吧，兩地相距有一年的路程呢。”
“你們才是瘋子呢!”邁爾魯夫反駁他們，“我可是誠實的，有什么說什么，決不撒謊。不信你們看，這是我從埃及帶來的面餅，還新鮮著呢?！?/p>
他把身邊的面餅?zāi)媒o他們看。
人們圍攏來觀看，都覺得驚奇、不可思議，因為那種面餅跟當(dāng)?shù)氐耐耆煌Ｈ藗冊骄墼蕉?，大家奔走相告：“那里有埃及面餅，你們快去看看?”于是他的名聲一下子在城中傳開了，人們有的相信他，有的說他撒謊，并奚落他。
正在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，有個富商騎著騾子，帶領(lǐng)仆人，打這里經(jīng)過。他驅(qū)散人群，并對他們說道：“你們這樣欺負一個異鄉(xiāng)人，隨便取笑人家，不覺得害臊嗎?”他責(zé)備他們，并攆他們走，他們個個都不敢回嘴。最后那個富商對邁爾魯夫說：“跟我來吧，老兄!那些無恥下流的人，別去理會他們，也別怕他們?！彼呎f邊帶著邁爾魯夫來到一幢富麗堂皇的大屋子里，請他坐在寶座似的椅子上，命仆人打開衣箱，取出一套價值千金的衣服給他穿。
邁爾魯夫的相貌本就不凡，再穿上一套華麗的衣服，更顯得大方氣派，儼然是商場中的頭面人物。
富商把邁爾魯夫當(dāng)作上賓，拿出豐富可口的飯菜殷勤款待他。他們一起吃飽喝足后，便坐在一塊兒閑談。富商問道：“請問老兄，尊姓大名?你過去都做些什么?”
“我叫邁爾魯夫，一直靠補鞋謀生?！?/p>
“先生是哪里人?”
“埃及人?！?/p>
“具體住在什么地方?”
“你對埃及熟悉嗎?”
“我也是埃及人啊?！?/p>
“哦!我住在開羅城的紅巷里?！?/p>
“那紅巷里的居民你肯定認識吧?”
“當(dāng)然認識，比如……”他一口氣道出許多人名。
“那么你認識艾哈默德·阿塔魯老人嗎?”
“怎么不認識?他是我的鄰居。我家和他家之間只隔著一堵墻壁?！?/p>
“他如今還好吧?”
“不錯，他健康得很。”
“他有幾個兒子?”
“他共有三個兒子，大兒子叫穆斯塔發(fā)，老二叫默哈默德，老三叫阿里?！?/p>
“如今他們都做什么呢?”
“穆斯塔發(fā)很好，現(xiàn)在是教師;默哈默德結(jié)婚后，在他父親鋪子隔壁開香料鋪謀生，并已有了一個兒子，名叫哈桑;至于阿里，童年時候他跟我很要好，我和他天天在一起游玩。那時我們經(jīng)常扮成____徒的子女，混進教堂，偷里面的書籍，拿出來賣了買零食吃。有一次被人家發(fā)覺，告訴家長，要求嚴(yán)格管教我們，不許再偷竊，否則要向國王起訴。他父親為了討好他們，把阿里打罵了一頓。之后阿里一氣之下，離家出走，至今二十年了，他一直音信杳無，誰也不知他的去向?！?/p>
“你還沒有看出來，我就是默哈默德·阿塔魯?shù)男鹤影⒗?你是我小時候的好朋友，邁爾魯夫!”
阿里和邁爾魯夫久別重逢，他鄉(xiāng)遇故人，欣喜若狂，兩人互相問候，親密得不得了。阿里說：“邁爾魯夫，告訴我吧，你離開埃及到這兒來做什么?”
邁爾魯夫把他老婆伐特維麥虐待他的情形敘述一遍，最后說：“我受不了她的虐待，不得不逃避她。在爾底里，為避大雨，我鉆進一間無人居住的破屋中，正在想著自己的身世而傷心哭泣時，一個巨神突然出來問我為什么哭泣。我對他講了自己的的遭遇，他可憐我，同情我，愿意幫我擺脫困境，便讓我騎在他背上，經(jīng)過整夜的飛翔，黎明時分才在此城附近的山上落下來，我按照他的指引下山，進城來找出路。沒想到一進城，便被人們圍著盤問。我告訴他們昨天離開埃及，今天到這兒來的經(jīng)過，可是他們不相信，幸虧你打那兒經(jīng)過，才使我得以擺脫他們并來到你這里。這便是我離開埃及來到這里的原因和經(jīng)過。你呢?”他又添問一句：“你又怎么會到這兒來的呢?”
“你是知道的，我始終沒有機會讀書，七歲開始直到長大成人，一直過著流浪的生活。我從一個地方流浪到另一個地方，從一個城市跑到另一座城市，最后終于來到這個被人稱為‘無詐城’的城市里。見城中的人還敦厚誠實，富于同情心，樂于關(guān)心、資助那些無依無靠的窮苦人，尤其他們對人輕信不疑，因此，我心生一計，便對他們說：‘我是生意人，我先趕到這兒來，預(yù)備找?guī)旆慷沿洝?amp;rsquo;我的話博得了他們信任。我又對他們說：‘目前我需要錢使用，你們誰肯借我一千金幣?等我的貨物運到，我會拿貨款還的。’他們果然貸款給我，滿足我的要求。我拿一千金幣選購貨物，第二天再推銷出去，并賺回了五十金幣，隨后我邊買貨物，邊賣出去，不斷地擴大經(jīng)營，同時，經(jīng)常和當(dāng)?shù)厝寺?lián)系，尊敬他們。隨著我自己信譽的提高，買賣擴大，使得他們對我另眼看待了，彼此的交情越來越好。就這樣我的財富越積越多，終于成了遠近聞名的大商人?！?/p>
阿里在談了自己的經(jīng)歷和生財之道后，開導(dǎo)邁爾魯夫像他那樣發(fā)財致富，他說道：“老兄，你要知道，俗話說得好：‘世間處處充滿欺騙’還說：‘人不為己，天誅地滅。’掌握了這種處世的哲學(xué)，你到?jīng)]有熟人的地方來，便可以為所欲為了。你要是對人說：我是補鞋匠，很窮，因怕老婆才從埃及逃到這兒來的。人家不但不會相信你，反而會奚落、恥笑你。假若你說是巨神送你到這兒來的，那人家聽了會討厭你，誰也不愿接近你。他們會說：此人與魔鬼糾纏不清，若跟他來往，會招致災(zāi)禍的。這樣一來，你可就丑名遠揚了。這一方面害了你，另一方面也會對我產(chǎn)生不好的影響，因為他們知道我也是埃及人?！?/p>
“那我該怎么辦呢?”邁爾魯夫問阿里。
“我教你怎樣做吧。明天我借你一千金幣，一匹騾子，并派仆人跟隨你一起去市中跟那些有面子的商人們碰頭見面。在此之前，我自己先去與他們坐在一起。當(dāng)你一出現(xiàn)，我起身迎接你，問候你，吻你的手，盡量做出尊敬你的樣子。我向你打聽貨物的情況說：‘你是否運來了某種貨物?’你馬上回答說：‘多得很。’等他們向我打聽你的情況時，我便趁機會大肆吹捧，說你是百萬富翁，為人仗義疏財、非?？犊．?dāng)然我不會忘了囑咐他們替你物色一所房屋，一間鋪子。如果有乞丐來討錢，你可以隨便施舍，讓他們相信我沒說假話，讓他們在事實面前對你的富有和豪爽產(chǎn)生敬慕之心。然后我設(shè)宴替你接風(fēng)洗塵，請商界同仁作陪，為你創(chuàng)造一個跟他們碰頭見面的機會，從而使他們都認識你，你也結(jié)識他們。這樣一來，自會有人替你開辟市場，給你鋪平經(jīng)營買賣的道路。我保證要不了多久，你就會掌握其中的訣竅，并會一躍而成為富翁的?！?/p>
第二天，阿里果然按先前的允諾給邁爾魯夫一千金幣，并用一套華麗的衣服裝飾他，讓他騎著騾子，帶著仆人到生意場中去活動。待一準(zhǔn)備就緒后，阿里囑咐道：“愿安拉為你安排好一切。作為朋友，我應(yīng)盡力幫助你。你別害怕，關(guān)于家鄉(xiāng)的事以及你老婆的行為，應(yīng)該徹底忘掉它。”
“愿安拉賜福給你?！边~爾魯夫謝謝他的好心腸，然后由仆人帶著來到市場。
此時已有不少生意人聚在那兒了，阿里也跟他們坐在一起。他一見邁爾魯夫，便起身迎接，一個箭步奔向他，說道：“你好，大商家邁爾魯夫!好久不見，非常歡迎你這位出名的慈善家?！彼f罷，當(dāng)著其他商人的面，親切地吻邁爾魯夫的手，繼續(xù)說道：“各位同行，讓我給你們介紹聞名于世的大富商邁爾魯夫吧?！边~爾魯夫隨即跳下騾子，商人紛紛上前來問候他。
這時候，阿里忙著在商人們的面前，一一地介紹，他讓邁爾魯夫回問他們好，然后大家坐下，面對面地交談起來。商人們問阿里：“這位先生，可是買賣人?”
“不錯。他一直是經(jīng)營生意的商人，是聞名的大商家。他的資本非常雄厚，在座的恐怕誰也沒有資格跟他匹敵，因為他繼承了祖父、父親兩代人的產(chǎn)業(yè)，而他的祖先在埃及商界中是赫赫有名的。在印度、也門等世界各地他都設(shè)有商號。他的慷慨仁慈也非常令人敬佩。各位今后會慢慢了解他的情況，尊重他的地位的!此外，還希望各位大力幫助他。你們要知道，他到這個城市來的意圖只不過是游山玩水，隨便走走罷了。因為他的財富多到無法想象的地步，自然不會為賺錢而出來奔波勞累的。你們也許不曾想到，我自己原是他手下的一個仆人哩?！?/p>
阿里繼續(xù)不停地替他大肆宣傳、吹噓，并表示對他感激涕零，這一切使商人們對他的印象極好，都非常尊敬他并熱情地圍攏來奉承他，有的敬他糕點，有的斟酒給他喝，甚至于商界的頭面人物也上前來親近、巴結(jié)他。正當(dāng)商人對他表示竭誠歡迎、敬仰的時候，阿里突然一轉(zhuǎn)話題，對邁爾魯夫說：“主人啊，你這次來是否帶來了什么貨物?”
“多得很?！边~爾魯夫很干脆地回答。
阿里在邁爾魯夫來這里之前，就帶他參觀過許多名貴的綢緞布帛，并告訴他各種綢緞布帛的名稱。此時有人問他：“先生這次可曾運來黃色的呢子?”
“有，而且很多?！?/p>
“羚羊血色的呢子也有吧?”
“那還用說，多著呢?！?/p>
邁爾魯夫?qū)ι倘藗儐柕降囊磺胸浳铮桓乓浴岸嘀亍眮砘卮?。隨后他對阿里說：“假若哪位同行要辦一千馱名貴布帛，我只消從一個貨倉里提取，就足以滿足他的愿望，沒必要開動別的貨倉?！?/p>
就在邁爾魯夫跟商人們在一起興致勃勃地閑談時，發(fā)現(xiàn)有乞丐前來乞討，那些在場的生意人，有的給五角，有的稍微多給幾文，但絕大多數(shù)的人卻一毛不拔。而當(dāng)乞丐走到邁爾魯夫面前時，他卻慷慨地掏出一把金幣賞給乞丐。乞丐完全沒有想到會得到如此多的賞錢，他們百般感激，誠懇地替他祝福。商人們眼見邁爾魯夫如此地豪爽，非常驚奇、欽佩，贊道：“他以帝王式的習(xí)慣，將不計其數(shù)的金幣賞給乞丐，真是有點不可思議!如果他不是擁有萬貫家財，不是頂尖富豪的大人物，是絕不可能這樣做的?！?/p>
過了一會，又有個女乞丐前來乞討，邁爾魯夫同樣掏出一把金幣給她。女乞丐感激不盡，替他祈禱。消息很快傳了出去。于是許多窮苦人一個個都來乞討。邁爾魯夫一視同仁，有求必應(yīng)，依次給每人一把金幣。不一會兒，一千金幣就發(fā)完了。于是他只得拍拍手掌，嘆道：“我相信不管我們遇到什么樣的困難，安拉都會滿足我們的愿望?！?/p>
商界頭面人物見邁爾魯夫拍掌嘆氣，覺得奇怪，便問道：“閣下為何嘆氣呢?”
“唉!這座城市里絕大多數(shù)的居民好像都生活在貧窮之中啊?！边~爾魯夫談了自己的觀感，“要是早知道情況如此，我就該把錢都放在鞍袋中隨身帶來，這樣便可以隨時救濟他們?，F(xiàn)在我怕我的貨馱離此還遠，短時間內(nèi)怕到不了。我自己向來不肯拒絕乞討的人，無論多與少，總得給他們一點。可是我手中的錢花光了，如果窮人再來乞討，這叫我怎么辦才好呢?”
“你就對他們說：‘讓安拉賜福于你吧。’”商人的領(lǐng)袖教他應(yīng)付的方法。
“這種話是我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，這也正是我苦惱的原因!現(xiàn)在我只希望手邊還有一千金幣，拿它暫時救濟窮人，只消等我的貨馱運到，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!”
“這很好辦。”商界的領(lǐng)袖領(lǐng)會他的苦衷和意圖，于是馬上打發(fā)仆人取來一千金幣，借給他做臨時的花費。邁爾魯夫馬上繼續(xù)用錢賞給到他面前來乞討的乞丐，直到午禱時候，才隨商人們進清真寺做禮拜，并把剩余的金幣分別擺在禮拜者的面前，分給他們。因而人們都認識了這個名叫邁爾魯夫的大慈善家，大家都誠心誠意地替他祝福。
做了午禱，回到市場，邁爾魯夫春風(fēng)得意地向另外的富商又借了一千金幣，繼續(xù)施舍，救濟那些窮苦人。當(dāng)時阿里在一旁瞪著眼瞧他干好事，只是急在心里，沒法干預(yù)他。這時又到了禱告的時候，大家便約著上清真寺去做禮拜。邁爾魯夫同樣把剩余的錢分給參加做禮拜的窮人們。
回到市場，邁爾魯夫繼續(xù)借錢，并慷慨地大肆施舍、救濟，還未到閉市時，他先后已花掉了五千金幣。他每向富商借貸，總是對人家說：“只消等我的貨馱運到，要錢還是要布帛，隨你選擇。反正我的貨物多著呢?！?/p>
當(dāng)天晚上，阿里設(shè)宴替邁爾魯夫洗塵，請商界全體人士陪客，讓他坐在首席。在宴會席上，邁爾魯夫的話題一直不離綢緞、布帛、珍珠、寶石，每逢有人提起某種貨物，他便搶著說：“你所講的貨物，在我運來的貨馱中多著呢?！?/p>
第二天，邁爾魯夫到市場中，跟商人們結(jié)交，借錢，拿去救濟窮人。
他連續(xù)不斷地左手借入，右手施出，天天如此。在二十二天內(nèi)，總共借了六萬金幣的巨額，而他所吹噓的大批財物貨馱，卻音信杳無，一針一線也不曾見到，致使借款給他的商人們憂心如焚、惶惑不安，大家議論紛紛。
有人說：“邁爾魯夫老是向我們貸款，不停地去賞給窮人，他的貨馱始終不見運到，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?”
另一些人說：“看來我們只有找他的同鄉(xiāng)阿里問明情況了。”
商人們約著一同來到阿里家中，問他道：“阿里，商人邁爾魯夫的貨馱還沒運來嗎?”
“你們?nèi)棠托?，不必著?貨馱不久會到的?！卑⒗镆贿叞参可倘藗?，一邊找借口送走他們，然后去找邁爾魯夫，問道：“邁爾魯夫，你這是干的什么好事呀?為什么你成事不足，敗事有余。你可知道，那幫生意人正為他們的貸款而惶惶然地坐臥不安，據(jù)說你已向他們借了六萬金幣，并全部賞給了窮人們。你不做買賣，又怎么可能賠這筆巨額貸款呢?”
“發(fā)生什么了?六萬金幣算得了一回事么?”邁爾魯夫忿然反問了一句，“等貨馱運到，我會還他們的。到時候，要布帛，給他們布帛，要金銀，給他們金銀好了。”
“安拉，我的主啊!你果真有貨物嗎?”
“多得很?！边~爾魯夫大言不慚地回答。
“你這個下流無恥的家伙!這本是我教你對人講的話，你現(xiàn)在卻原封不動地搬來對我講。好，讓我把你的實情在人前曝光吧?！?/p>
“你少嚕嗦，還不快滾遠些!你以為我是窮光蛋?告訴你，我的貨馱中，物品豐富，應(yīng)有盡有。那班商人市儈，我不仰仗他們，等貨馱一到，我會加倍賠還他們的?！?/p>
“你這個不要臉的家伙!”阿里火了，“對我說這樣的話，你不害臊嗎?”
“你是我的朋友，我不與你多說。至于那些商人們，叫他們暫且忍耐一下，等我的貨馱運到再說好了。”
他說罷，拔腳就走。
阿里一個人傻呆呆地坐在那里，一籌莫展，自言自語地嘆道：“當(dāng)初我吹捧他，現(xiàn)在我咒罵他，那我不就成了當(dāng)面撒謊的人了?這不是出爾反爾、打自己的嘴巴嗎?要是大家知道我是這樣一種人，那叫我今后怎么在這里立足啊。”想到這里，他彷徨猶疑，正在進退維谷的時候，商人們又找到了他。
他們對他說：“阿里，你替我們問過他了嗎?”
“各位商家，我為他深感慚愧。他欠我一千金幣，我也拿他沒有辦法。你們借錢給他之前，沒有跟我商量。因此我沒有責(zé)任替你們討債。你們自己問他要去，要是他不還，你們只有向國王控告他，就說他招搖撞騙，借錢不還。我想，國王會替你們做主的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