優(yōu)秀的寫景散文:鄉(xiāng)村的黎明
編者按:對于常年居住在城市里的人來說,鄉(xiāng)村的黎明是不可多見的,會感到一種新奇,一種走進自然的美。
這是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黎明。
但它對于久在城里生活的人來說是極其陌生和新奇的。
家庭,辦公室,辦公室,家庭,兩點一線,生活單調,枯燥無味。
一個星期六的下午,突發(fā)奇想,要到鄉(xiāng)下去找找感覺,重拾兒時的記憶,重溫童年的夢。
讓人失望的是,鄉(xiāng)下的人明顯比以前少多了,孩子更少,從傍晚到晚飯后的這段時間里,除了偶爾有個把小孩目不斜視地從門前一閃而過外,哪里還有兒時的晚上,一大群孩子在場地上,草垛邊,田野里,一起嬉戲耍鬧的熱鬧場景?
大約是掃興了吧,來時的興致瞬間蕩然無存,晚飯后,與家里的人閑話幾句就草草休息了。為了避免打擾別人,同時也懶得說話,索性也關閉了手機。
不知是長時間離家不適應家鄉(xiāng)的環(huán)境了,還是沒有如愿以償?shù)木壒剩挂押苌盍?,人雖然睡在床上,可一直無法入眠。不知什么時候才迷迷糊糊,半醒半睡,可傍晚前后的情景始終占據(jù)著大腦??吹贸鰜恚B與我同床的弟弟也被我折騰得一夜沒睡好覺,一直呵欠連天。
忽然,弟弟越來越大的鼾聲提醒了我,他已經(jīng)睡熟了。為了不打擾他,我輕輕地下了床,慢慢地開了門,悄悄地溜了出去。
外面,夜色濃濃,仿佛黑色的液體在空中飄忽流動著。頭頂上稀疏的星點閃閃爍爍,天空像是被一只巨大的畫筆涂上了一層深深的藍黑相間的重墨,昏暗得讓人恐怖。我頭腦昏昏,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,更辨不清東西南北,只感覺到一股涼意向全身襲來,畢竟,夏天已經(jīng)遠去了。就著星光,村前的小路隱約可見,我試探著向村頭走去。周邊的村莊一點看不清,遠處,很長很長,參差不齊的弧形圍墻,黑魆魆的,像一雙巨大的雙背,擁抱著整個大自然。
這是一個祥和而安靜的夜。說它祥和,四周充滿著看不見但能感覺到的誘人的夜色和溫馨;說它安靜,它一點聲息也沒有,安靜得讓人不寒而栗,就連平時那些不厭其煩的昆蟲的鳴叫聲也銷聲匿跡了。
左顧右盼中,身后的遠處連接地平線的一塊天空現(xiàn)出了淡淡的淺灰色。起初,以為那是施工工地上工人們起早加班的燈光,可旋即就自我否定了,因為那淺灰色的天空已經(jīng)漸漸地變成了魚肚色。它告訴我,那是東方,那魚肚色分明是在告訴我,那是太陽要升起來了。這時,先前那遠遠的弧形圍墻似的輪廓也隱約可見,原來是遠近不一,參參差差的村莊,那高高凸起和低矮的是點綴其中的樓房和高高矮矮的樹木。
天空,那幾粒玩了一夜忘記回家的孤星還掛在西邊淡藍色的天空,神神秘秘的,相互傳遞著無法言傳的曖昧。細看起來,它們的眼睛眨巴眨巴的,顯然很疲憊了。
遠處,不知誰家的一只剛學打鳴的雄雞開玩笑似地叫了兩聲,大約是覺得自己剛出道,聲音很鱉腳,不好意思了,再沒有聽到它的聲音了。誰家院里的狗為了討好主人,懶洋洋地吠了幾聲,似乎想把聲音傳得遠一點,可大約是院墻的阻隔,聲音沒能傳出多遠,其它地方的狗也沒有附和。
近處的幾棵小樹一動不動地,一絲風也沒有。
忽然,一陣溫煦的風徐徐吹來,空氣中頓時彌漫著莊稼成熟的淡淡香味,沁人心脾。
遠遠近近人家的燈光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亮了起來,還隱隱約約伴隨著鍋碗瓢勺的碰擊聲,是細心的媽媽在為上學的孩子準備早餐吧?
時而開關鐵門的聲音和搬動什物的聲音從不同的方向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傳來。
自行車在不太平坦的路面上顛簸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,到近處才隱約看出是上學的孩子。一個,兩個,三個,……漸漸地多起來了,有的向這邊騎來,有的往那邊馳去??蓯鄣暮⒆觽兙穸稊\,熱情奔放,他們的歡聲笑語劃破了充滿神秘色彩的清晨的夜空,他們優(yōu)雅嫻熟的車技給本就如畫的鄉(xiāng)村的清晨增添了神話般的情趣。
偶爾一輛滿載著農產品的摩托車亮著刺眼的燈光,從身邊呼嘯而過,他們起大早是為了趕個早市。
循著農機具偶爾的碰擊聲和無序的操作聲,朦朧間,田間地頭已有三三兩兩開始耕作的人們。
為迎接太陽的到來,灰暗的天空已不聲不響地從東到西把自己打扮成美麗的蔚藍色。
天漸漸地亮了,路已清晰地躺在腳下,上學的孩子更多了,銀鈴般的嬉笑聲不絕于耳,他們活潑可愛的臉龐已清晰可見,天使般地向校園奔去。
這一天從孩子們的上學開始,希望也從這一刻開始播撒。
作者|張沈昌
公眾號: 東方散文雜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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