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于外婆和母親的散文故事:此去經(jīng)年
母親和外婆都是農(nóng)村小女人,就連我現(xiàn)在也是地地道道的小農(nóng)婦,農(nóng)村的落后和閉塞,跟不上發(fā)展的腳步,像脫節(jié)的火車一樣被拋在后面。
依然封建、封閉、落后和落伍。其實在時間的長河里形成獨有的東西也很多,于今天看來,是愚昧和迷信,但是在我母親和外婆眼里,那是溫暖又神圣的東西。
猶記得我還很年幼的時候,離家很遠的村子里住著一個瞎眼的老者,因為年紀和外婆相仿,又同姓一個姓氏,且會些五行八卦、占卜演算之類的技能,所以和外婆的家族走得很近。
他所會的只能稱為技能吧,因為他倚靠這些養(yǎng)活自己,我又總覺他的這些不是學識和學術(shù)的東西,終究有些迷信成分在里面,不入主流的東西。
但是外婆和媽媽都信奉的很,奉若神明般。
瞎子張一生無家四處漂泊,那個艱苦的歲月,他一個盲了雙目的老人,竟活得安然自樂,每隔一兩年都會來外婆家一趟,外婆盛情款待,我總是好奇的探出腦袋問外婆,他雙眼都瞎了,怎么走來的這五六十里地路程?
外婆說,瞎的人心中自有大乾坤,心里是明亮的,這話也真對,因為外婆家數(shù)次遷移住址,他都會在完全不知道的時候準確無誤的找來。這讓母親和外婆對他的崇拜更甚之。
每次他來到,母親稱呼他為張舅,我們叫他舅爺爺,然后外婆會親自洗手作羹湯,酒宴散后,會在昏暗的油燈下,逐一詢問舅舅和阿姨們的命運,以及占卜一些東西,不許我們?nèi)ジQ探,遠遠地把我們打發(fā)走了,神秘異常,我總是充滿著無數(shù)好奇。
之后的第二天,外婆家會特別忙,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,要求占卦和算命,還好,他不做一些巫蠱之術(shù)、鬼神之仙的那些東西,只按生辰八字進行推卦,天罡地罩進行演算,那時候我對那些并不是很贊成。
因為我是那種天生就有反骨的人,所有人都說好的,未必我就喜歡,我覺得過于巫術(shù)和不科學,上學后我一直很不屑母親們還相信這些,所以尖銳的批判過她的這種行徑。呵呵,那時候太想展現(xiàn)自己的高明了吧。
多年的一天,瞎子張又一次來了外婆家,那次我長大了,十四歲的樣子,母親要求他給我占卜一卦,將來的運勢以及整個人生的走勢。
他說,大丫頭她還小,一切不可說。
我懵懂了很久,有什么不可說,為什么不可說,但是那日母親詢問了自己的一生,我記得很清楚的一句話是,他說,母親一生要圍著三家的鍋臺轉(zhuǎn),母親聽完就哭了,我還沒懂什么意思。
其實那里面很簡單的禪機,只是年少的心還不能去思考過于深奧的事情吧。
一年后,爸爸去世了,三年后母親再嫁,也在婚后一年走到盡頭,又一年后,母親有了現(xiàn)在的家,母親說,這是命,誰也沒有預料到會這樣吻合。
后來我十八歲的時候,又一次在這個小鎮(zhèn)見到了瞎子張,那時他已垂暮之年,收養(yǎng)了一個孤兒照顧他的起居,整個人成老去之態(tài)。
母親說,這可能是最后一次見到他了。我有股沖動,想問問我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樣子的?走到他跟前的時候,我覺得很輕的動作,他都猜得出來是我站在他面前。
他說,大丫頭,別問你的事情,我還是多年前的那句話,不可說,你還小,算得出再好的人生,還要你自己去努力才行,很糟的,知道又何必呢?
我轉(zhuǎn)身的瞬間,他低低的嘆息道,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丫頭。我就在他說完的空隙無聲流淚,那是我真實的寫照。一個對我及其陌生的人,說出了那么深刻的道理。
從而我也聯(lián)想到自己的狀況,剛好吻合和對應,我有藍天一樣高的夢想,卻有著身世飄零的命運苦楚,怎能讓我不傷懷?那次后,我再也沒有見過瞎子張。他和我們這個家族的緣分因為時間斗轉(zhuǎn)星移慢慢斷了,也許他早已去世。只因我們這代年輕人再也沒有和他有過交集。所以丟失了他的消息。
經(jīng)多年后的今天,我讀圣經(jīng),翻閱佛經(jīng),也買書去研究周易八卦,很多東西一知半解,還是懵懂,還是迷惑。
還是沒法參透其中的玄機,只是不再輕易去否定一件事情,因為不想拿自己的淺薄去對抗那些未知,也不再輕易去相信一件事情,只有我真的能駕馭其中的精華以后,我才相信它是這般如此。
如今,我不過分去思考自己的人生,只有老去的時候才能有權(quán)利總結(jié)自己的這一生,正在進行時,誰也不知道這個模式是否正確與否,順其自然過好自己的人生就對了,如果能做到快樂,那就是大成就了。
那個瞎眼的老人,那個心中自有乾坤的舅爺爺,那個始終不肯告訴我命運如何的卦者,我閉上雙眼還能記起他的摸樣。
他在我很小的時候,曾經(jīng)撫摸我的頭說過,丫頭前世是一個戲子,舞動過輝煌的人哩。
嗯,這句話我超級喜歡,盡管更沒根據(jù)和迷信一些,但我寧愿相信,我前世真的是一個戲子,唱盡人間的悲歡,我一直想做一個靈魂色彩濃郁的人,不愿它像白水一樣平淡到老。
那么,它吻合了我的靈魂的渴望。
前世,我是不是青衫水袖裊裊聘婷的女戲子?喉間依依呀呀唱的都是相思意。半盞金步搖在頭上熠熠生輝,扮盡了這世上的每一場極奢極艷的愛戀,在每一場故事里面死去又復活。
我不在乎在世人眼里它是下九流,因為我知道,她是自己夢想里的女王,是穆桂英、白素貞、杜月娘,也是虞姬。就如我今日在文字中做自己的女王一樣,她演繹的是無數(shù)個輝煌,生命從此色彩飛揚。
這個午后,電腦里面的音樂輕靈的飄滿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。
臨窗而坐的我,敲敲鍵盤,望望窗外,日光好足。
微笑,都是空靈又美妙的幻想,前世我若是戲子,這世為農(nóng)婦,來世讓我做一只叫做小米的小老鼠,因為做人太累,來世讓我做一個可以在山間跳躍的老鼠,還我自由,在山水間落戶,馳騁與放歌。
那是我靈魂極其渴望的自由。隨著音樂我閉上眼睛,讀自己的前世今生與來世。微笑伴著半盞香茗。
文字寫著寫著又跑偏了,這是我一貫的風格,思維跳躍性總是飛越千山的跨越距離,從瞎子張一下子說到前世今生了。好了,不胡說了,不要把它當做文字來看,就覺得是一個小女人無聊的回憶外加漂游的思緒,匯聚成字,放在網(wǎng)絡的水里,
愿它隨風蕩去。
本文為原創(chuàng)文章,版權(quán)歸作者所有,未經(jīng)授權(quán)不得轉(zhuǎn)載!
本文作者: 宋千尋
公眾號:千尋花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