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中語文逍遙游優(yōu)秀教案(2)
莊子既不是以己之昏昏而欲使人昭昭;也不是一副世人皆醉我獨(dú)醒的派頭。他知道對于天道,無論誰都應(yīng)該敬畏,都不該太狂妄太自負(fù),都不該固執(zhí)于成見,師成心而自用,自以為是,而以人為非。否則,天道就被小的成就所遮蔽了,至言就被浮華之辭遮蔽了,儒家與墨家的爭論就屬此類,更何況一般人呢?
小夫之知,離不開應(yīng)酬交際,勞弊精神于淺陋瑣事,卻想普渡眾生,引導(dǎo)萬物,以達(dá)到太一形虛的境界。像這樣,只是為宇宙形像所迷惑,勞累身體而無法認(rèn)識太初之境。……悲哉乎!你們的心智拘泥在毫末小事上,怎么會知道大寧的境界呢?(《列御寇》)
因此,人生并不必然痛苦,至樂、天樂也是可以獲得的,這就看你懷著一顆什么樣的心靈。
三、關(guān)于《逍遙游》
《逍遙游》是《莊子》中的代表作品,列于《內(nèi)篇》之首。逍遙游的意思,是指無所依賴、絕對自由地遨游永恒的精神世界。
莊子天才卓絕,聰明勤奮,其學(xué)無所不窺(《史記·老子韓非列傳》),并非生來就無用世之心。但是,而今也以天下惑,予雖有祈向,不可得也(《莊子·天地》)。一方面竊鉤者誅,竊國者為諸侯(《胠篋》)的腐敗社會使他不屑與之為伍,另一方面,王公大人不能器之(《史記·老子韓非列傳》)的現(xiàn)實(shí)處境又使他無法一展抱負(fù)。人世間既然如此沉濁,不可與莊語(《天下》),他追求自由的心靈只好在幻想的天地里翱翔,在絕對自由的境界里尋求解脫。正是在這種情況下,他寫出了苦悶心靈的追求之歌《逍遙游》。
全文若即若離,疏而難分。為分析方便,權(quán)且分為三段。第一段從篇首至圣人無名。作者采用了先述后議、先破后立的寫作順序,首先通過描繪一系列具體事物形象地說明:無論是扶搖而上的乘天大鵬,還是決起而飛的蓬間小雀,也無論是不知晦朔的短命朝菌,還是春秋八千的長壽大椿,它們之間雖然有著大小之分,長短之別,但有所依賴,有所期待都是一樣的,都是并不得逍遙游,進(jìn)不了絕對自由的境界的。然后又通過三個層次的人物來反復(fù)申明絕對自由的難得。那些為世所累,心系功名的知效一官,行比一鄉(xiāng),德合一君,而征一國者自不必說,就是定乎內(nèi)外之分,辯乎榮辱之境的宋榮子之流仍是猶有未樹;列子雖然已能御風(fēng)而行,勝過宋榮子,但是仍然猶有所待,待于風(fēng),算不上逍遙游。怎樣才能無所待地去作逍遙游呢?莊子在本段的最后說:必須能夠乘天地之正(順著天地的法則,亦即自然規(guī)律),御六氣之辯(駕馭陰、陽、風(fēng)、雨、晦、明的各種變化)以游無窮(不受時間、空間的限制),才是無所待,才是逍遙游。什么人能達(dá)到這種境界呢?唯有無己的至人。無己就是忘記自身的存在,做到任乎自然,順乎物理,把自己的形體連同思想都看作是虛幻的不存在之物,也就無所限,無所待了,也就絕對自由地作逍遙游了。
他所想像的境界也是獨(dú)一無二的,那個乘天地之正,而御六氣之辯,以游無窮的境界,除了莊子又有誰創(chuàng)造得出呢?不僅如此,作者還通過姑射山神人肌膚若冰雪,淖約若處子的美麗形象,將那種境界人格化、具體化,使人明知其假,寧信其真。
把自己的縹緲幻想寫得這樣實(shí)在,這樣美妙,除了莊子,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人了。莊子隨心所欲地想像出這些物事、境界,并非空言誑人,而是其構(gòu)思匠心的必然體現(xiàn)。他極寫鵬之大,椿之壽,一則造成一種聲勢,一種氛圍,引人入勝;二則形成一種對比,一種暗示--以鵬之大暗示人之小,以椿之長壽暗示人生之短暫。
大鵬必須乘風(fēng)而飛,尚且要有所待,人生的不自由不難想見;重負(fù)之下,立言、立功、立名還有什么意義,爭名奪利根本沒有價值,而出路只有一條,就是無為、無己,在無何有之鄉(xiāng)去作逍遙游!
其次是熾烈而隱蔽的情感??赐噶巳碎g的沉濁骯臟,莊子耽溺于純潔無瑕的幻想王國中,否定了爭名奪利、爾虞我詐的世人。
莊子醉心于動物、植物與神仙的世界里,所以文章的大部分篇幅都在寫虛的、空的、幻想的、非人世的事物,似乎做到了無己;但是謬悠之說,荒.唐之言,無端崖之辭(《天下》)的背后有深深的苦悶,虛幻的無何有之鄉(xiāng)產(chǎn)生于對人間世的絕望,他追求著逍遙卻無法擺脫人生的羈絆。他把至人的境界寫得那樣不可企及,其中不正隱約露出他追求逍遙而不可得的苦惱失望嗎?他把那個不食五谷,吸風(fēng)飲露的神人寫得那樣美麗絕倫,其中不正燃燒著他那熾烈的、對美好理想的追求之火嗎?還有,他雖然提出應(yīng)該無己,物我不分,卻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認(rèn)為小知不及大知,小年不及大年。
由此可見他對智慧的重視,對生命的熱愛;可見這個一心要飛離人世的作者要否定的不是人生社會,而只是人生社會的黑暗和骯臟。這里還有必要提到大鵬這個形象。盡管作者從原則上否定了大鵬,但是卻義正辭嚴(yán)地駁斥了蜩與學(xué)鳩的嘲笑,強(qiáng)調(diào)指出有小大之辯,并且三次用濃墨重彩,不避重復(fù)地描繪了大鵬的雄偉形象,熱愛之情躍然紙上。這是為什么呢?也許,作者在才能無雙、向往著逍遙卻無法逍遙的大鵬的形象里,正隱藏著自己難言的苦情。
什么苦情呢?我們不妨作這樣的比較想像:一只大鵬在茫茫北冥中沖天而起,一顆心靈在深深苦悶中掙扎而出,幻想翅膀張開了,怒而飛向無何有之鄉(xiāng)……有所待的大鵬失敗了,那么心靈呢?有所求的心靈能在那廣漠之野找到慰藉嗎?答案顯然是否定的。那雄偉的大鵬形象所體現(xiàn)的正是作者這種欲飛的理想和無法飛走的悲哀。
四、簡論《莊子》寓言的藝術(shù)特色
善用寓言,這是《莊子》一書很重要的藝術(shù)特點(diǎn)。莊子在其《寓言》篇中自敘其著述特點(diǎn)時就明言寓言十九,司馬遷在《史記.老莊
申韓列傳》中亦指出其著書十余萬言,大抵率寓言也。《莊子》全書大小寓言共計二百多個,其短者或二十多字,其長者或千余字;有些篇目全部由寓言排比而成,有些篇目干脆通篇就是一個寓言。如此大量采用寓言來傳達(dá)自己的思想的即便在整個中國文學(xué)史上也是罕見的。
《莊子》的寓言又是非常與眾不同的。先秦其他作家如孟子、韓非子等人亦可謂善用寓言的,但孟子多采用民間傳說故事來加強(qiáng)自己的論辯,韓非多利用歷史傳說與典故以佐證自己的說理。而《莊子》的寓言卻大多皆空語無事實(shí)(司馬遷語),為莊子本人所虛構(gòu)而成,正如劉向所云,其作人姓名使相與語,寄辭于其人??梢哉f,莊子是第一個自覺地運(yùn)用虛構(gòu)手法的作家。
《莊子》寓言的獨(dú)特性,還在于它的多義性。莊子在創(chuàng)造了如此大量、豐富多彩、變化多姿的藝術(shù)形式棗寓言之時,其寓意卻是比較隱蔽、模糊的。他在講故事時,并沒有明白、精確地點(diǎn)明他要說明的道理,而是靠那卓異的形象思維,通過故事自然流露出來。這樣,其寓言的寓意就變得多面、模糊,具有形象大于思想的特點(diǎn)。一個寓言,需要讀者再三體味,才能領(lǐng)悟其深層含義;或者同一寓言,不同的人讀之會有不同的理解。這種含蓄的暗示手法的運(yùn)用,正與莊子道之玄虛空靈的精神實(shí)質(zhì)相吻合。這種寓言的背后,包藏的是無窮的萬象,不盡的意蘊(yùn),讓人能夠捕捉一二卻也難以全部領(lǐng)悟,因而也是增加它內(nèi)涵的豐富和模糊的美??梢哉f,莊子在創(chuàng)造這些寓言時,本身所運(yùn)用的,就是一種直覺的形象思維,因而也要靠讀者的智慧加上靈悟的直覺才能通徹明察。所以單憑直接的、明白的邏輯理性,是無法全部理解體會到那種神和道的境界。正因為如此,歷來對莊子寓言的解釋,眾說紛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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