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心寫過什么文章
冰心是20世紀(jì)中國文學(xué)史上不可或缺的一位女作家,她創(chuàng)作出了大量獨(dú)具風(fēng)格的作品,在詩歌、小說和文章上都取得了很高的成就。冰心寫過什么文章呢?下面就是學(xué)習(xí)啦小編給大家整理的冰心寫的文章,希望大家喜歡。
冰心寫的文章篇1:瘋?cè)斯P記
其實我早就想下筆了:無奈我總不能寫,我一寫起來,就沒個完結(jié),恐怕太倦乏。而且這里面的事,說出來你們也不了解,這原是極糊涂極高深的話——但是有些聰明人勸我說:
“你這么一個深思的人,若不把這些積壓思想的事,盡情發(fā)泄出來,恐怕你要成為一個……”他們的末一句話,至終沒有說出。我不知道他們是稱贊我,還是戲弄我。但這都不關(guān)緊要;我就開始敘一件極隱秘極清楚的事情了。
太陽怎樣的愛門外的那棵小樹,母親也是怎樣的愛我——“母親”?這兩個字,好像不是這樣說法,只是一團(tuán)亂絲似的。這亂絲從太初就糾住了我的心;稍微一牽動的時候,我的心就痛了,我的眼睛就酸了,但我的靈魂那時候卻是甜的。
這亂絲,世上沒有人解得開,上帝也解不開——其實上帝也是一團(tuán)亂絲,母親也解不開。
母親——也就是亂絲——常常說我聰明,但有時又說不要太聰明了,若是太聰明了,眼睛上就要長出翅兒來,飛出天外去了。只剩下身體在地上,烏鴉就來吃了去——但我想那不算什么,世上的聰明人不止我一個。他和他,還有他;他們都是聰明人,沒有事會說出事來。一夜的濃睡之后,第二天起來,卻做了許多詩,說他們半夜里沒有睡。看見人來了,就抱出許多書來,假裝看著;人去了,卻來要我替他們補(bǔ)鞋。
他們的眼睛上,卻還沒有長出翅兒,烏鴉也不來吃他。這也是和富士山和直布羅陀海峽一樣,真可笑!
但無論如何,我不要多看著他們。要多看他們時,便變成他們的靈魂了。我剛才不是提到那門外的小樹么?就是這棵小樹,它很傾向?qū)γ嫖萆系囊粋€石像??磥砜慈サ?,一夜發(fā)熱到了二百零百度,就也變成石像了。這話說起誰也不信,但千萬年以后的人,都來攝了他的影兒去,這卻是我親眼看見的。
我的屋子雖然又矮又小,但是一開起門來,就看見街道。
就是天空,也比別人的闊大得多了。這是第一件事使我落淚的!——世人的鞋,怎么這樣的容易破呢?使我整天里一根繩子,拉來拉去的。但并不是他們要我補(bǔ),是我自己喚住經(jīng)過的人,要替他們補(bǔ)的。我想與其替他們補(bǔ)鞋,不如教給他們怎樣的走道。不過如他們都曉得怎樣走道,我也沒有了拉來拉去的材料了。
世間沒有一個人會寫出充滿了力量的字,若是有,也都成了“白的他”了。他的字,無論在什么地方出現(xiàn),我都會認(rèn)得的。這又是一件使我落淚的事——他的字寫在書上,連紙頁都凹凸出來了,我便是閉著眼,也知道是他寫的。他是王子,誰不知道呢?他天然的有一種靦腆含愁的樣子。他母親是印度人,這是我所知道的,無怪乎他是這般的溫柔潔白了。世界上只有印度人是溫柔的,是潔白的。這也是小樹變成石像的另一個原因。當(dāng)他十個輪子的雪車,駕著十匹白馬,跟隨著十個白衣的侍者,從我門口經(jīng)過的時候,街上的塵土,便紛紛的飛進(jìn)來報告我了!——我敢說沒有人不敬慕喜歡他,但他卻是這般的不愛理人,也許是他的印度的母親教給他的。無論如何,他總和亂絲有些深密的關(guān)系,更造成他靦腆含愁的樣子了。
他雖然不愛理人,卻有時來看望我。是可憐我老無依靠么?是叫我補(bǔ)鞋么?然而他是永遠(yuǎn)赤著腳的,他本是永遠(yuǎn)坐在車上,不肯和世人的道路接觸的——他來時,我很自然。我喜歡他么?不過這喜歡和不喜歡的界限,在我心里,極其模糊。容我再仔細(xì)回想看……有了,這原如同富士山和直布羅陀海峽一般,都是不容易明曉的事??偠灾且驗槲业难劬σL出翅兒了,他恐怕烏鴉吃了我,血水滴到他的赤腳上,他防備著就是了。
“黑的他”更如同狗一般——也許就是烏鴉——倒也有些人喜歡他。他卻是走在道上,鞋更是非常的破爛。我不能再替他補(bǔ)了,這一根繩子,盡著拉來拉去的,有些煩膩了。
天如不開朗,就是有人很憂愁,要死了。這光景瞞不了我,亂絲曾告訴過我。這也是小樹變成石像的另一原因。
果然“黑的他”來了,他說話有些吞吐——他的眼睛永久不會長出翅兒來,我實在看不起他——他說“白的他”有些和他好的意思,要請他替他作王子了。并且說“白的他”為他的緣故,下地來走了。他說這話時,帶些難過的樣子,卻又喜歡。我戰(zhàn)栗起來,繩子都落到地上了。我的唇兒不能說話,我的心卻求上帝赦免他。他的死期要臨到了,上帝呵,亂絲呵!赦免他的明白罷!倘若他再這樣的明白,不是我說……“白的他”車上的鸞鈴響了,“黑的他”為何又跑了?世界上亂得很,我要哭了;眼淚是亂絲拉出來的,亂絲是糾在世界上的,可笑!——天又黑了。
冰心寫的文章篇2:我們把春天吵醒了
季候上的春天,像一個困倦的孩子,在冬天溫暖輕軟的絨被下,安穩(wěn)地合目睡眠。
但是,向大自然索取財富、分秒必爭的中國人民,是不肯讓它多睡懶覺的!六億五千萬人商量好了,用各種洪大的聲音和震天撼地的動作來把它吵醒。
大雪紛飛。砭骨的朔風(fēng),揚(yáng)起大地上尖刀般的沙土……我們心里帶著永在的春天,成群結(jié)隊地在祖國的各個角落里,去吵醒季候上的春天。
我們在礦山里開出了春天,在火爐里煉出了春天,在鹽場上曬出了春天,在紡機(jī)上織出了春天,在沙漠的鐵路上筑起了春天,在洶涌的海洋里撈出了春天,在鮮紅的唇上唱出了春天,在揮舞的筆下寫出了春天……。
春天揉著眼睛坐起來了,臉上充滿了驚訝的微笑:“幾萬年來,都是我睡足了,飛出冬天的洞穴,用青青的草色,用潺潺的解凍的河流,用萬紫千紅的香花……來觸動你們,喚醒你們。如今一切都翻轉(zhuǎn)了,偉大呵,你們這些建設(shè)社會主義的人們!”
春天,駕著呼嘯的春風(fēng),拿起招展的春幡,高高地飛起了。
嘩啦啦的春幡吹卷聲中,大地上一切都驚醒了。
昆侖山,連綿不斷的萬丈高峰,載著峨峨的冰雪,插入青天。熱海般的春氣圍繞著它,溫暖著它,它微笑地欠伸了,身上的雪衣抖開了,融化了;億萬粒的冰珠松解成萬丈的洪流,大聲地歡笑著,跳下高聳的危崖,奔涌而下。它流入黃河,流入長江,流入銀網(wǎng)般的大大小小的江河。在那里,早有億萬個等得不耐煩的、包著頭或是穿著工作服的男女老幼,揎拳擄袖滿面春風(fēng)地在迎接著,把它帶到清淺的水庫里、水渠里,帶到干渴的無邊的大地里。
這無邊的大地,讓幾千架的隆隆的翻土機(jī),幾億把上下?lián)]動銀光閃爍的鋤頭,把它從嚴(yán)冬冰冷的緊握下,解放出來了。它敞開黝黑的胸膛,喘息著,等待著它的食糧。
億萬擔(dān)的肥料:從豬圈里、牛棚里、工廠的鍋爐里,人家的屋角里……聚集起來了,一車接著一車,一擔(dān)連著一擔(dān)地送來了。大地狼吞虎咽地吃飽了,擦一擦流油的嘴角和臉上的汗珠,站了起來,伸出堅強(qiáng)的雙臂來接抱千千萬萬肥肥胖胖的孩子,把他們緊緊地?fù)г趹牙铩?/p>
這些是米的孩子,麥的孩子,棉花的孩子……笑笑嚷嚷地擠在這松軟深闊的胸膛里,泥土的香氣,熏得他們有點(diǎn)發(fā)昏,他們不住地彼此搖撼呼喚著叫:“弟兄們,姐妹們,這里面太擠了,讓我出去疏散疏散吧!”
隱隱地他們聽到了高空中春幡招展的聲音;從千萬扇細(xì)小的天窗里,他們看到了金霧般的春天的陽光。
冰心寫的文章篇3:我和玫瑰花
我和玫瑰花接觸,是從青年時代開始的。
記得在童年時代,在煙臺父親的花園里,只看到有江西臘梅、秋海棠和菊花等等。在福州祖父的花園里,看到的盡是蓮花和蘭花。蘭花有一種清香,但很嬌貴,剪花時要用竹剪子。還很怕螞蟻,花盆架子的四條腿子,還得墊上四只水杯,阻止螞蟻爬上去。用的肥料,是浸過黑豆的臭水。
差不多與此同時,我就開始看《紅樓夢》,看到小廝興兒對尤三姐形容探春,形容得很傳神的句子,他說:“三姑娘的混名兒叫‘玫瑰花兒’,又紅又香,無人不愛,只是有刺扎手……”我就對這種既濃艷又有風(fēng)骨的花,十分向往,但我那時還沒有具體領(lǐng)略到她的色香,和那尖銳的刺。
直到一九一八年的秋季,我進(jìn)了大學(xué),那時協(xié)和女大的校址,是在北京燈市口佟府夾道(后改同福夾道)。這本是清朝佟王的府邸,女大的大禮堂就是這王府的大廳堂三間打通改成的。廳前的臺階很高,走廊也很長,廊前臺階兩旁就種著一行猩紅的玫瑰。這玫瑰真是“又紅又香,無人不愛”,而且花朵也大到像一只碟子!我們同學(xué)們都愛摘下一朵含苞的花蕊,插在髻上。當(dāng)然我們在攀摘時也很小心花枝上的尖刺。記得我還寫了一首詩,叫做《玫瑰的蔭下》。因為那一行玫瑰的確又高又大,枝葉濃密,我們總喜歡坐在花下草地上,在香氣氤氳中讀書。
等到我出國后,在美國或歐洲,到處都可以看到品種繁多的玫瑰,而且玫瑰的聲價,也可與我們的梅、蘭、竹、菊相比!玫瑰園之多,到處都是,在印度的秦姬陵,我就驚喜地參觀了陵畔五色繽紛、香氣四溢的玫瑰園。
一九二九年以后,我自己有了家,便在我家廊前,種了兩行德國種的白玫瑰,花也開得很大,而且不斷地開花,從陰歷的三月三,一直開到九月九,使得我家的花瓶里,繁花不斷。我不但自己享受,也把它送給朋友,或是在校醫(yī)院里養(yǎng)病的學(xué)生。
抗戰(zhàn)軍興,我離開了北京。從此東遷西移,沒有一定的住址,也更沒有栽花的心緒。一九四一至一九四五年之間,我在重慶歌樂山下,倒是買了一幢土房,沒有圍墻,四周有點(diǎn)空地。但那時蔬菜緊張,我只在山坡上種些瓜菜之類,我記得有一年夏天,我們光吃南瓜下飯,就吃了三個月!
解放后回國來,有了自己的宿舍了,但是我們住的單元,是在樓上,沒有土地,而我的幸運(yùn)也因之而來!在我們樓下,有兩家年輕人,都是業(yè)余的玫瑰花愛好者,花圃里栽滿了各種各色的玫瑰。這幾位年輕人,知道我也喜歡,就在他們清晨整理花圃的時候,給俄送上來一把一把的鮮艷的帶著朝露的玫瑰——他們幾乎是輪流地給我送花,我在醫(yī)院時也不例外,從春天開的第一朵直到秋后開的末一朵——每天早起,我還在梳洗的時候,只要聽到輕輕的叩門聲,我的喜悅就像泉水似地涌溢了出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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